我再醒来的时候,像破布一样被扔在客房,身上盖的是几乎被撕成碎片的睡裙。听见门口有声音,我蹑手蹑脚走过去,竟然是安家平和寒少在争吵。

  安家平对寒少吼道,以后做这种事能不能不要带上我,你真的很恶心。

  寒少却说,我只是觉得你从来没尝过女人的滋味,想让你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,好继承安家的产业。

  安家平面带嘲笑道,你怎么知道我还是处男,我早就干过这种事情了,不巧,也是和你的小情人。

  寒少眸子里闪过一丝暴戾的光,我知道寒少真的生气了。果然他一巴掌扇到了安家平的脸上,骂,不要以为你父亲临终前将你交给我,你就可以随意跟我顶撞,安家的产业,我哪天不高兴给你,你一毛钱也别想拿到。安家平扔下一句爱给不给,直直走出了别墅大门。不知是客房的空调开的太低还是我生病了,我的手脚一片冰凉,明明抱着厚厚的毛毯却止不住的哆嗦。我死死拉紧手腕的橡皮筋,然而刚一使劲它却应声而断,断裂的那头接口高速弹到我手腕上那一片青紫上,这是最痛的一次,我下贱的眼泪不可抑制地落下来。我坐在床上抱紧自己,这大概是自从出生以来哭的最惨的一次,哭我的出生,哭曾经父亲把我卖给老骡子,哭那个晚上五十万被卖掉的初夜,然而又如何呢?人生在世,命有贵贱,有他们这些掌权弄钱的达官贵人,自然就得有我们这些卖笑为生的娼妓歌女,谁说不是太平盛世呢,只不过是我们生不逢时罢了。

  他问,你是怎么干上这行的?

  我答,缺钱花,打小就是吃这行饭的。

  他竟然笑了,你十五岁我给你破的瓜,我是你第一个男人。

  我答,给钱就是大爷,我只知道您是最豪爽的一位。

  他又问到,真没什么难言之隐,你们三哥可是跟我说过你的悲惨故事。

  我低眉顺眼,我没有故事,干我们这行的,老天爷定的。您给了钱,就得把您伺候好,要是您想听故事,我给您讲别人的。

  寒少没说话了,竟然没有一脚把我踢下去,而是让我自己回到了客房睡觉。

  我知道他们这些嫖客的心理,不仅花钱嫖了我们的身子,甚至还有的想要三眼两语去窥探我们的内心。他们不会同情的。最多只会在唏嘘的时候感叹下我们可怜的遭遇,在下一次把自己想象为一个多情的嫖客在可怜少女,除了增加他们的快感,我们的悲惨过去对他们来说什么都不是。所以这是我最后的尊严,我不会让藏在我心底的伤痛,成为任何一个男人把玩我时候的乐趣。可能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我,但这就是我的坚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