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家平在我这里不敢久待,晚上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里。他走之前对我说,小芊,你等我。不管你什么时候才有自由,我都会在。听到安家平说这样的话,我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即将决堤的眼泪。因为我不想要留给他的最后一面竟是哭得很丑的样子,小芊是美的。
那天他走后,我一个人默默坐在床上,眼泪瞬间决堤而出。我的仪式已经都完成了,现在是时候兑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了。
我对着镜子花了很长时间画了一个特别精致的妆容,原来我可以这么好看,然后我从衣柜里拿出我最爱的一条长裙,白色的,让我感觉我还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。穿好了裙子我把头发全部披散下来,养了很久的头发乌黑地披散在肩头,我脑海里想起前两天看到的韦庄的那首诗:
昔宿不梳头,丝发披两肩。
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。
只可惜我喜欢的人不在我的身边,我只能自己哀哀地躺在床上,拿起那把小刀,用劲对着手腕狠狠划了下去。
以前只是听说割腕的人会被自己冲出来的血吓死,我却看着红红的血液从我伤口喷涌而出心中没有一丝惧意。好似我肮脏的人生已经全部被我剔除出去一般,血流着流着竟然慢慢流的变慢,应该是有点凝固,我用准备好的热毛巾擦干上面凝固的血液并把毛巾垫在手腕下面,翻个身就睡了过去。
因为大量失血,其实我是很冷的,不是那种盖被子可以缓解的冷。我整个人都像掉进冰窖里面一样,在床上瑟瑟发抖,整个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。我觉得我终于是可以解脱了,终于可以摆脱这个我不该出生,不该在此生活的残酷世界。
听说过将死的人脑孩子是会放走马灯的,我也有幸见到了一回。村口惨死的大学生眼睛空洞地看着我,慢慢地看尽自己经历的一生,我再一次看清安家平干净的脸,也看到了寒少的面无表情。为何我的走马灯会出现寒少?
寒少?
我猛地睁开眼睛,四周一片白茫茫,原来我没死,躺在医院里。寒少冷着一张脸就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