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朋友把这些文章传给我,问,你说了什么话了,怎么这些记者这么不满意了?”他看到朋友转过来的文章,里面写“陈道明问制片方为什么不给记者看电影”,陈道明不解,难道这不是在帮记者争取看片机会吗,为什么会有记者觉得这个人对制片方这么不留情面?“很多媒体语出惊人死不休啊,我特别想搞清楚这个问题。”
他继续说:“当你很严肃的回答问题的时候,他说你太严肃了。而当你开玩笑时说的话,他又觉得你怎么能这样开玩笑。很多记者说,陈道明不好打交道,不好采访,其实真的不是,我现在觉得是记者不太好打交道了。什么时候我们能坐下来,不像采访,不像找茬,像聊天、谈问题一样,这样的采访给读者的含金量就很高。其实作为一个记者,采访不同的人,我们应该用不同的方式。我又不是年轻人,你问我什么八卦,我就会说你很扯!”——说到这里,陈道明半开玩笑地说:“我说完了,你有什么指示?”
陈道明
【一个老派知识分子:分寸感其实是给自己面子】
陈道明的话语间很少会出现其他同行们的大白话,说到现象,他喜欢用的词是“文艺批评”、“指示”、“检查”、说到对象,他喜欢用的词语是“创作者”、“评说者”,还有类似“物有所实,物有所指”这样文绉绉的句子。
张艺谋说,能演知识分子的演员实在太少了,幸好还有陈道明。陈道明自己说,陆焉识是他从影这么多年以来最接近他的角色。你能从他的话语中读出知识分子惺惺相惜的感觉,而作为知识分子的陈道明,最看重说话的分寸感。
他这样理解分寸感:“在创作问题上,我不太愿意用太极致的语言。我喜欢在说话上给创作者、评说者和观众留点余地,留点余地的结果也是给自己一份面子。为什么我不太认同导演给我们的夸奖呢,这让我们有些无地自容,因为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演员在所有观众里面都是一样好的,所以也要给自己留一点生路吧。”他觉得现在的媒体、评论、文章都太咄咄逼人,甚至连同行说话方式也变得“火冒三丈”起来。“这种文风不外乎是一种唯我独尊,谁都不能碰触。这样好吗?这样为中国的文化批评带来什么样的影响?” 陈道明打了个比方:“文革也是一种文风,其实,这是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