芋头是根茎类食物,含有丰富的淀粉,少量蛋白质以及膳食纤维、维生素B1、维生素B2、维生素C、钙、磷、铁、钾、镁、钠、胡萝卜素、烟酸、皂角甙等多种营养成分,既能做主食充饥、又可做菜调味,还可以入药。陶弘景在《名医别录》中指出芋头具有“宽肠胃、充肌肤,滑中”的功效;《食物本草》中说芋头“疗烦热,止渴,令人肥白,开胃,通肠闭”。
民间有句谚语:“七月半鸭,八月半芋。”说的是农历七月十五前后的鸭子最肥美,而八月十五前后的芋头最粉甜、香糯、爽口。中秋节这天吃芋头是很多地方的传统,这一习俗的起源有几种说法,一是为了纪念元末汉人八月十五杀“鞑子”,用芋头代替人头祭月;一是古时中秋节对农民是重大节日,这一天,人们用芋头等成熟丰收之物祭谢土地神;还有一种说法最有象征意义,是说在一窝成熟的芋头中,既有大的“母芋”,又有小一点的“子芋”,甚至更小的“孙芋”、“曾孙芋”,母子同窝,紧紧相拥,所以团圆佳节时备齐和享用大、小芋头,寓意全家人丁兴旺大团圆。如水的月光下,一碗蒸芋头的白、润、粉、香,似乎比甜腻的月饼、精巧的点心,更具质朴的归乡、团聚的温情。
吃法多样主食粥菜点心羹
秋季收获的芋头格外“滑、软、酥、糯”,是天然美味。将芋头黑乎乎、毛茸茸的外皮洗干净,扎几个小孔,放入锅中用清水煮熟,再剥去外皮,就露出清香甘糯的芋肉,入口绵软,便于下咽,易于消化,很适合老年人作为主食食用。在物资紧缺的年代,芋头是拿来顶粮的。传说,西汉著名才女卓文君的祖上是赵国人,秦破赵后,命令卓氏一族迁出赵地。
文君的祖先很有远见,说:“我听得四川岷山下的原野上遍产芋艿,迁到那里子孙可免饥饿之患。”于是,举族迁至岷山边的临邛。后来,卓氏子孙就靠芋艿度过了一次又一次饥荒,得以绵延不绝。文君的父亲卓王孙甚至成了著名大富商。芋头碳水化合物含量高达10%-25%,每5斤可顶米面1斤,这与甘薯、马铃薯相似,但不同的是,芋头的血糖指数比甘薯和马铃薯都低。
做主食,芋头可煮、可焐、可煨、可烤、可蒸。现代人大多用煮或用蒸,但在古代,煨芋头最受欢迎,曾倾倒不少豪爽的文人,在他们的诗文中,“煨芋头”俯拾皆是。如南宋范成大《四时田园杂兴》有“莫嗔老妇无盘,笑指灰中芋栗香”的摹绘;宋人曹勋《山居杂诗九十首》中也有“老汤瀹苦茗,宿火煨山芋”的吟咏;宋人林洪《山家清供》刻画了一个懒禅师因为煨芋头过于专注,对来访者避而不见,原因是“尚无情绪收寒涕,那得工夫伴俗人。”元代刘诜《地炉拨芋》写得更有趣:“红蒸森怪兽,灰中蹲鸱香可拈。”
人间宰相君莫问,趺坐且荐春醪甜。”大意是,仕途失意的朋友来了,请他吃煨芋头,给他喝自家酿的好酒,宰相就让别人去当吧。可舍掉宰相之位还不是最痴的,最痴的是一个宋朝山人,他作诗说:“深夜一炉火,浑家团栾坐。煨得芋头熟,天子不如我。”寒夜紧闭屋门,守着一炉将烬未尽的炉火,全家人凑在一起,烤烤火、唠唠家常,等着芋头慢慢变熟,拣出来边剥开皮“呼呼”吹凉,随着蒸气氤氲开一层香的雾,轻轻一咬,满口软糯,这种场景一想心就暖,也怪不得诗人形容“天子不如我”了。
芋头还常常用来入菜,宜荤宜素,适合烧、烩、炒、拌等烹制方法,比如流行的蜜饯芋片、芋头扣肉、芋头煮白菜、芋酥鸭、拔丝芋头、芋头虾仁等。芋头虽然味淡,但它却可以将相搭配的食物味道吸附,遇甜则甜,遇咸则咸,遇鲜则鲜,遇香则香,是理想的百搭菜。
秋天不妨吃一道以芋头和鸭同做的菜“陈皮芋头鸭”,鸭肉能滋阴润燥,适合秋天食用,搭配芋头、陈皮,更能养胃理气,增强抗病能力。将鸭腿肉洗净,去骨切块,芋头削皮切丁;京葱和九制陈皮切丝;然后在锅中加油,烧热后放入葱丝、姜块,煸出香味;放入鸭肉炒至表面呈熟色,加入酱油、茴香、适量水,大火烧滚,再放入黄酒、盐、白糖、陈皮丝,盖上锅盖,改中小火焖,待鸭肉将酥时,加入芋头丁,继续焖至芋丁、鸭肉酥烂,便可大火收汤出锅了。这道菜色泽红亮,香味独特,芋头与鸭肉的味道融合在一起,芋头被鸭肉的油脂包裹,口感绵软醇香,肥而不腻,是这个季节十分应季的佳肴。
除了做菜、做主食,芋头还可以熬粥、做羹、制甜点,如芋头海带粥、芋头糯米粥、芋头芡实粥、香炸芋泥、桂花芋泥、甜芋羹、芋米饼、芋头饺、芋头糕等,都是金秋时节的美味佳肴。历史上有一道有名的芋头羹叫“玉糁羹”,与大美食家苏东坡有关。苏东坡被贬到“食无肉,病无药……大率皆无耳”的岭南后,因为缺大米,只能跟着当地人“顿顿食薯芋”,他的儿子苏过,见父亲年迈,就想办法给他把常吃的芋头弄碎做羹,变得适口一些。
苏东坡尝了这饱含孝心的羹极为高兴,赞不绝口,称其“香似龙涎仍酽白,味如牛奶更全新”,色香味皆奇绝,并命名为“玉糁羹”。这道羹的美丽名称流传至今,但可惜的是其制作细节并没有流传下来,有一些文史研究者认为玉糁羹可能只是一种原味原汁的芋头汤,如果不是饮食创意加上孝心一片,根本配不上那么高的赞誉。不过这都不重要,秋冬之时,人们完全可以用芋头、山药以及其他食材,自创一道芋头羹,同样能愉悦身心,养生健体。
各有不同选择芋头有讲究
芋头种类较多,口感和烹制方法也有所不同。大芋头比较老,纤维相对较粗,小芋头嫩一些,口感细腻粘滑,适合炒食、炖汤、做甜品,过去农家收获芋头后,将小芋头先挑出,洗干净煮熟当成小孩零食或家人早晚餐的佐餐;大芋头适合蒸、炒,可以放到地窖里贮藏,留着烤着吃或切大片做芋头扣肉、芋头烩腊肉等。依照种植于水田还是旱田,芋头可以分为水芋和旱芋,水芋质松水分多,口感较香滑,既适合蒸煮,也适合炖肉;旱芋质坚水分少,较有咬劲儿,比较适合红烧、煨炖或与肉类同烹。
到市场购买芋头,先看外形,挑选个头端正,大小适中,体型匀称的;不要买有烂点、干枯、收缩硬化的;应选择须根较少而球茎外部黏附些许湿泥的,带湿气的芋头较新鲜。其次用手比较重量,同种芋头里重量较轻的大多肉质粉绵,适宜购买,反之则多半是“生水”芋头,最好不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