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金莲作为《金瓶梅》里的第一淫妇,像“淫妇荡女”、“谋杀亲夫”之类的对女人带有极大侮辱性的语言,对潘金莲来说,已经没有了什么“杀伤力”。可是这一次,西门庆一句话,却把潘金莲羞的脸如猴腚,掩面回屋默默痛哭去了。那么,西门庆究竟说了一句怎样的话,对潘金莲具有如此的“杀伤力”,让她如此难受呢?又是什么原因使西门庆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?原来事情是这样的。
一次,西门庆众妻妾应县中乔大户娘子的邀请,在吴月娘的带领下去串门儿。其间,吴月娘在西门庆不知道的情况下,竟然跟乔大户结了亲家,为西门庆的儿子和乔大户的女儿订了娃娃亲。
众人回到家后,吴月娘把这件事告诉了西门庆,可是西门庆对此并不乐意,他说:“前日荆南冈(任兵马监军之职)央及营里张亲家,再三赶着和我做亲, 我嫌他没娘母子,是房里生的,所以没曾应承他。不想倒与他(乔大户)家做了亲。”这里西门庆所说“房里生的”,其实就是非正妻所出,妾生也。
岂料一旁的潘金莲听了,对西门庆“妻尊妾卑”的观点表示不满,说道:“嫌人家是房里养的,谁家是房外养的?就是今日乔家这孩子也是房里生的。”接着又道:“正是险道神撞见那寿星老儿,你也休说我的长,我也休嫌你那短。”暗指西门庆的这儿子也是小妾所生,休要“五十步笑百步”。
西门庆一听,心中大怒。喝骂道:“贼淫妇,还不过去!人这里说话,也插嘴插舌的,有你什么说处!”
潘金莲听了,登时满脸通红,掩面屋里哭泣去了。
猛一看,西门庆的喝骂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,可是在潘金莲听来,却极具“杀伤力”,因为她听出了其中强烈的“排斥”味道。这正是潘金莲最害怕的。我们来看:“人这里说话,也插嘴插舌的”,西门庆仿佛在说:我和老婆说话,哪有你插嘴儿份儿,你是谁啊!
“有你什么说处”,西门庆的意思是:我们谈论孩子的事儿,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,孩子又不是你生的。西门庆说的时候或许并没有想这么多,可是潘金莲就是这么理解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