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,在我上大学的时候,每逢考试完毕,教学楼下的垃圾桶里都会有很多很多小纸条,上面密密麻麻满是字。随便捡拾一张看看,原来都是考试用得到的资料。这种小纸条是用打印机将字缩小后打印出来的,很好隐藏,不容易被监考老师发现。这种小纸条我没有用过。我觉得很麻烦。相比下来,我更喜欢把答案里的关键字写在桌子上,答到关键地方忘记了,看一眼桌子,又可以“下笔千言”。这是最低级的作弊,丝毫没有技术含量。古人把这种作弊方法称作“夹带”。所谓“夹带”,顾名思义,就是把资料夹在身上带进考场,方便作弊。
古人也和今天的大学生一样喜欢作弊。有人希望走捷径,于是在科举考试中作弊。最经济实惠且每个人都可以用(只要胆子够大)的作弊手段就是“夹带”。
古代科举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,内容被严格限制在《四书》《五经》的范围里。明、清两朝考试制度规定考生必须用“八股文”来作答。八股文讲究“起承转合”,有一整套专门的格式和撰写方式,如果不饱读经书,熟记《四书》《五经》的每个章节,就无法通过科举考试。
古代考生将八股文考试用书变小,字压缩,夹在带缝的衣服里、鞋底里,藏在头发里、砚台底部等等。一部《五经全注》,可以缩到只有火柴盒那么大小。这种作弊专用的微刻本,仅见于清朝中、后期,应该是中国古籍中字体最小、版面密度最高的私刻本之一。书以黄褐色纸为封面,内文为宣纸印刷,墨色精纯,校勘精当,印刷精细,完全是手工抄录后再印刷的,令人叹为观止。名义上说是为了在旅途中便于携带,实际上是为考生作弊提供方便。
抄写夹带需要一些专门的工具,一般的毛笔是无法胜任的。抄写者喜欢用老鼠尾巴上的硬毛做成的毛笔。因为老鼠的毛相对较硬,弹性也比一般的羊毛或者兔毛好,因此可以写很细小的字。除了笔之外,墨水也必须使用特制的。往往要使用油性的墨水,因为普通的墨写在绢上会渗开,这样就很难写得很小。而且这种夹带往往需要随身携带,如果是水溶性的墨可能被汗水划开。所以必须用油墨而不是写毛笔字的水墨抄写夹带。
除了手抄本之外,还有印刷本。中国虽然很早就有了活字印刷术,但是限于材料的问题,仍一直使用雕版印刷作为主要的印刷手段。古代雕版印刷的版刻材料是木板,但是木板印刷印不出蝇头小字,所以印刷夹带的板材多半是石板或者铜板等硬度更高的板材,印出的夹带本四书五经价格要比正式的高出很多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