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素质的好坏很难界定。1965年,苏联导演罗姆拍摄的纪录片《普通的法西斯》中也讨论过这个问题——一群善良的普通人为什么能在战场上迅速成为魔鬼。日本人挑起战争的能力和欲望比中国人强。比如,他们信奉天皇。我相信天皇一下令,他们马上能变成战争机器;天皇投降,他们哭一场,又回到原来的状态。
中国青年报:那中国可以向日本学习哪些好的方面?
崔永元:在中日已经处于战争状态时,鲁迅和内山完造(记者注:鲁迅挚友,1916年~1947年居住在中国)通信,也说中国要向日本学习。我总结不出来到底学什么,就说两个小故事。
我去看日本的柔道训练。所有人都在那玩命地练,腿受伤的队员练不了柔道,就练举重。我问教练,不练行不行;教练说,没人管,全靠自觉。
我在日本的旧书店找关于日本电影的书,年轻的店员主动过来问我要什么。我报了一串名字,小津安二郎、黑泽明、田中绢代......店员就一本一本帮我找,找不到还查电脑。这就是一个旧书店啊!你再看咱们的旧货市场,还是那种赶集式的,你一摊我一摊,要什么自个儿翻。
中国青年报:我们还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够?
崔永元:我正在建一个电影博物馆,有很多室内装潢。还没开馆,贴上去的木条有的已经开胶了,有的地方螺丝少拧了一个,或者拧歪了。我们这种大大咧咧、无所谓、差不多就行的作风,和日本人的精细、一丝不苟,形成了天壤之别。
说个最简单的事儿,国家足球队。我们组成国家队的各个俱乐部的队员,在代表中国去踢球的时候,能不能不想钱?就一门心思想着我是代表一个13亿人口的国家去踢球?做不到。因为在俱乐部踢球能挣很多钱,在国家队挣不了,万一受伤了,还损失好几百万、上千万元,谁赔我呀。
所以,在余戈的新书发布会上,有这么多人周末晚上过来认真地听,还提了很多专业的问题,我特别高兴!希望这样的人能多一些,别凤毛麟角。不然组成不了一个团队、一个集体,更组成不了一个民族、一个国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