谈起刚刚兴起的夜市该如何管理,高启原介绍了士林夜市发展的一些经验。他认为,士林夜市在最初规划时选址非常重要,这里是一个商业区而非居民区,不会产生太多的扰民问题;不过,更关键的还是政府、协会的管理、引导。
台北夜市也同样存在扰民问题,高启原举例说,台北的饶河夜市因为靠近居民区,就曾遭到附近居民的投诉。
“政府管理部门并没有强制限制夜市,而是居中协调,要求夜市的管理委员会(夜市商家自发组织)加强对商家的管理与约束,同时征求居民意见,双向弥合分歧。”
高启原说,除协调外,台北专门为夜市制定制度,对污水、油烟排放等都有严格规定,如果商家违规,轻则罚款,重则停业。高启原说,相关的法规、制度甚至对不同地点的夜市营业时间都能有严格规定,比如士林夜市最晚可营业到晚上12点,靠近居民区的夜市可能相对时间就短些。
小宝对台北的夜市管理模式非常认同。他表示,政府首先要珍惜、支持夜市,其次才有探索管理方法的积极性和主动性。
“上海需要新天地、泰康里等较高端美食购物场所,同样也需要更平民化、更接地气的夜市。”小宝特别强调,有长时间历史积淀的夜市不仅给市民提供美食,丰富人们的夜生活,它本身就是城市文化的一部分,甚至可能成长为某一个城市的文化地标。
锦江乐园的士林嘉年华还在热闹地进行,市民们或来尝鲜,或来体验。人们在热闹之余,也不禁思考:我们的城市建设应当考虑留给夜市文化一定的空间,我们应当珍视人们舌尖上的记忆。异乡的美味虽然新鲜,但最能温暖上海人心的还是上海的味道。
许多网友期待:上海什么时候能有属于我们自己的“士林夜市”呢?
“摊主会集资买垃圾筒然后一起收垃圾”
台北摊主简丽华在锦江乐园的士林嘉年华经营着两家店面。一家卖明太子洋芋烧,另一家卖台湾金鸡盐水鸡,和两家店毗邻的正是整个夜市中,人气最旺的小吃摊之一“鲜虾棒”。
十平方米左右的狭小店面内,简丽华和她的两个店员一刻不停地忙碌着,收钱,烧烤,包装,双手递送给客人。排队的客人似乎总不见减少。
他们都戴着口罩手套,忙碌之余只能用短袖袖口擦去额头的汗水,简丽华本人则戴着墨镜还背着双肩包,食物刚出锅的时候她还不忘用手护住食盒底部,提醒食客刚出锅的东西很烫。
经历了首日的上海夜市经营,简丽华似乎还有些不大习惯。“我没想到有这么多人,有人因为被插队了还会在队伍里吵架,会有食客骂我们的人为什么不管管插队的。可是我们在做吃的,你们插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?”
40余年的夜市人生
自20多岁嫁到士林来,简丽华的“夜市人生”已经过了40个年头。提及士林夜市在台北的地位,她伸出自己的大拇指,意指士林就是台北旅游的大拇指。
“发给美国游客的台湾导览图上一定有我们士林。”上世纪70年代是士林夜市发展起步的年头,简丽华就是在这一时刻踏入了夜市这一市场。
“做夜市最大的困难就是累。”她这么说道。简丽华以做传统小吃蚵仔煎起家。当时的夜市开门早,往往下午3点钟就会有食客上门,蚵仔泥沙多,需要花大量的时间用清水淘洗,这就需要她提前两个小时,在下午1点的时候就开始准备当天的营业。“从下午3点一做就要做到第二天的凌晨2点,在这之后还要去进货,一天基本上都睡不了多少时间。”简丽华一家同时还在士林经营着一家服装店,“最辛苦的时候我体重连40公斤都不到,只有三十八九公斤。”
在日复一日的经营当中,简丽华还不忘在自己的产品中追求创新。她原先卖的是最传统不过的蚵仔煎,在东南亚和日本食客大量来访之后开始卖起了现在的明太子洋芋烧。
现在简丽华已经60出头,她将夜市经营的担子交给自己的下一代去做,自己则加入了士林观光协会。她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在夜市的时候“出门去看”,看那些年轻人有没有像以前一样把士林该有的味道做出来。“我看起来他们做得还不算很好,因为感觉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以前那么能吃苦。”
摊主自己成立管委会
提及夜市,商铺和市民、政府之间的矛盾似乎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。夜市往往会因为占用城市的公共空间而广遭人诟病,而简丽华则给出了不同的答案。
“士林一点都不会挡到别人的路。”她说士林就像是一个十字路口的中心,所有的人都可以从其他的地方赶过去。“在我刚刚去士林做生意的时候就已经有画格子的了,整个夜市其实都是有规划的。”在士林,这个承担着“画格子”“做规划”的组织并非台北市政府,而是一个叫作管委会的组织。
管委会的成员都是士林内部的摊主,他们共同承担士林的交通管理、环境卫生,一同将夜市建得更好。
简丽华举了这样一个例子,摊主们会集资买垃圾袋和垃圾桶,然后大家一起收集垃圾,所以士林的环境一点都不脏。如果摊贩之间、抑或是摊贩和食客之间有了矛盾,管委会也会派人来进行调解。
“比如说像昨天这样的因为排队而吵起架来的事情就会有人来调解,虽然我们那里也没有发生过那种事情。”
在士林,类似的组织除了摊主们自己构成的管委会,还有一个士林观光协会。简丽华自己有两个儿子,其中一个儿子就加入了观光协会,和协会执行长一起在各个地方看场地,将士林夜市的品牌推广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