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,离开家乡到了千里之外的青岛的我没有爱上这座新的城市,因为我永远深爱着那片养育我的故土。
很早之前便读过余光中的《乡愁》,那时不能体会他的落寞。可现在,每一次读完,一缕缕的的乡思都会悄然的爬上心。
一直以为自己很潇洒,头也不回便离开了故土。离开了温暖的家才发现,故乡的记忆已变得愈来愈浓,除了母亲的叮咛,父亲的嘱咐,还有留在记忆最深处奶奶的泪眼,想起离开的时候自己那么坚定“我是不会想家的”。离家千里之外终于让我明白,那时幼稚的我又怎能了解离别的痛,又怎能读懂浓浓离愁?
对故乡的记忆,不只是母亲啰嗦的话语、父亲离去的背影,还有那蓝蓝的天和清澈的草海湖,更有对故土味蕾的深深回忆。谁能告诉我,在蓝蓝的天空下,故乡是怎样的一种风情雅致,那清清的草海湖,沉淀了多少游子思乡的泪,深深的水草,可否描绘出游子心中的丝丝凌乱?
远方的故乡遥远成一个记忆,那么鲜活,也是如此模糊;寒风刺骨的下午,我打开柜子寻找凌乱的外套,在行李箱的角落里一瓶黝黑的东西进入了我的视野,昏黄的灯光下黑得发亮,那是临行前爷爷给我装上的土,他说土才是故乡的味道。开始我并不这样认为,渐渐地感触也深了。异域他乡,故土成了一捧装在瓶里的诗,诗中自有独特的泥土芬芳。就是养育了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无数子女的土壤,勾起了游子无限的记忆,让多少人流下了思乡的眼泪。
对故土的记忆,因为时间的微风轻轻的拂过,在脑海中渐渐的不在清晰。记忆中,只剩下山坡上泥土里滚出的洋芋。只是这种思念,在心的深处,不会因为离得久远便慢慢忘怀,我一直不能淡忘,我一直无法淡忘。科大的餐厅格外的大,我总是少不了要份北方的土豆,找个安静的位子坐下,慢慢消灭掉盘中的食物。北方人把洋芋都叫土豆,这里的土豆和家里的洋芋是没法比的。“他乡炒洋芋,我实在瞧不上!”以前总听别人这样抱怨他乡的洋芋,曾一度不能理解,同样是洋芋怎么会有那么大差别?但离开家,才发现同样的菜,即便有着同样的做法,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土地,不再出自那个熟悉的人,就再也不是那种熟悉的味道了。家乡以外大洋芋,也是同样的“曾经沧海难为水”,终究无法填补我味蕾上的空缺,相似到底不是相同。
我对洋芋难以抑制的喜爱是上了大学之后愈见浓厚的。小时候,我对洋芋一直是不喜欢的。老妈和我唠叨过无数次:“等出去读书你就想吃了”。我一直都不相信。现在才发现生活竟如此神奇。曾经你嗤之以鼻的味道,有一天竟会让你念念不忘,曾经你习以为常的菜肴,有一天也成了梦寐以求的愿望。
一阵风吹开了所有的记忆,乡愁尤如青青的草,长了割,割了又长。故乡的一切都在我的记忆中闪烁,那山那水,那纯朴的人家,故乡的恒古不变的姿态,在诗歌中淡化成一首无字的歌,一篇无韵的诗章。梦里,我回归了故里,正和憨厚的乡亲们一起品尝那纯纯的米酒,香香的火腿。
当空中再也望不到南飞的雁群,当校园伫立着一排排被染黄的银杏,我那不变的乡愁却又如盘旋的黄叶悠悠荡荡地演绎着,如故乡那清脆的芦笙,缕缕不绝;如彝家人古老的撮泰吉,神神秘秘;亦如李后主的“离恨恰如青草,更行更远还生”。
故乡的点点滴滴始终缠绕在我的记忆深处,时时刻刻提醒着我,我的根深深地扎在那片土地里,永远都不能拔出来,提醒着我草海湖畔有着我最亲的人们默默地养育着我关心着我,给予我前进的动力。我们无法选择我们的家乡,但我们所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安排。曾经盼望逃离大山,曾经埋怨落后的家乡,当你真正离去,开始正视着再也无法回去的事实时,只有那份深深的眷恋与依依不舍,才是心底中最真挚的情感;当你真正离去,你才发现永远深爱着那片养育你的土地。